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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蛟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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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蛟患

一群觀戰的門派不知許元叔的真實身份,只道他是鸞鳳閣閣主,哪曾想他竟是三百年前修真界的風雲人物許元叔。

大家對他的了解只存在於書中的記載,博學多才,生有七竅玲瓏心,創立天衍宗······從一代宗師淪為妖道頭子,他的一生不可謂不傳奇。

其實細細想來,錯的真是他嗎?難道不是世人的貪嗔?國家衰敗,他們把世族權貴的墮落歸功到一個修行人身上。又想取而代之,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跨越臺階的墊腳石,這個墊腳石必須極有聲望,踩上去就是萬人之上,於是他們選擇了許元叔。

一群圍觀門派最喜歡權衡利弊,他們此時心情覆雜,竟偷偷替許元叔感到惋惜。

惋惜不過一霎,那魔頭打不過趙頤真竟翻滾著魔氣向他們襲來,眾人嚇的一窩瘋的散開,生怕遲走一步會被他當成肉盾。剛才那幾個被他撕碎的人血還沒晾幹,自己可不想這麽快去跟他們相見。

別說這招還真管用,虹俠劍勢強悍的對準魔靈,魔靈四散開來飄向人群,逼得趙頤真不得不收回功法。

魔靈散得快聚的也快,剎那間凝聚,趙頤真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魔靈凝聚的一個強盾擊中心口,這一擊不比趙頤真攻勢弱,直擊的他心口像是落下一塊巨石,砸的他吐出一口鮮血,又被慣力擊退三丈遠。

法陣裏的蠻姜登時現身接住師父,怒火可比熔爐裏熱度。看見師父受傷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,赤紅著雙眼憤怒的說不出話來。為了防止許元叔再次偷襲他們,他並起二指在空中一劃,劃出一個結界來,領著師父回到真身裏。

因真身還在熔爐裏,兩人神魂歸位趙頤真這才真實的吐了口鮮血。蠻姜一臉心疼道:“師父!你怎麽樣?許元叔這個混蛋!卑鄙小人······”

趙頤真皺著眉咳了幾聲道:“先別罵了,幫為師把淤血逼出來。”

蠻姜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入水中,他穩住心態,運轉金丹,手心漸漸溫熱時附到趙頤真的背上,將他的三元之氣慢慢輸送到趙頤真的體內。

趙頤真感受到這股真氣,於堵的血開始流動,內裏沸騰起來,這滋味也不好受,撐的他想吐。

“師父,張嘴。”

蠻姜在他身後提醒道。

他見師父遲遲不肯吐出來,又不想讓他難受,弄了半天也沒把淤血逼出來。但是那玩意可不能一直留在體內,時間久了就成於毒了。

趙頤真幾次也感受到了蠻姜的三元沒有強勢的逼迫他,他明白徒弟的用心,在他開口提醒時便乖乖張嘴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,他心口是前所未有的通暢。

逼出鮮血蠻姜又給他輸送了自己的內力,趙頤真因此很快恢覆體力,內裏暢通。對於破解此法陣似乎有了頭緒,他道:“此法陣乃眾人之念搭建而成,僅靠靈願破陣是不夠的,想要破陣需二人合力,阿蠻把手伸出來。”

蠻姜伸出雙手,趙頤真伸手與之抵上,二人功法相融,蠻姜腰間閃爍著奇特光彩,功法凝聚的越多,光彩就越亮。

這是蠻姜放在乾坤袋裏的遺玉,遺玉愈發的明亮,兩人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像是更進了一層,師徒二人驚愕不已。難怪許元叔要集齊靈石,就這一塊就能令人修為精進,要是集齊七顆那還得了。

有了遺玉的助力,趙頤真便念道:“天經地緯,巍乎造化之宗;樞陰機陽,卓爾雷霆之祖。······破!”

剎那間熔爐炸裂,巨響驚醒了凡人的噩夢,水患之地火光漫天,赤紅的熔爐碎片炸的四分五裂,朝著四周飛過去,碎片劃過的地方燃燒著尾焰,毫不客氣地朝著避難地災民聚集地飛來。而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,這些朝著他們過來地火焰正是自己的怨憤在砸向自己。

那些門派修行之人看熱鬧差點殃及自己,好在他們有本事在身,手一揮搭出個結界保護自己,就是天塌了他們也屁事沒有。

災民們沒有法術阻擋火焰朝自己過來,個個嚇得瞳孔緊縮,失聲哀嚎,就在大家都以為火焰要落在自己身上時,卻被一層無形之物給擋了下來。

眾人楞怔之際只見救他們的師徒二人正身處那火光乍現中,他們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熒光,清潤柔和,熒光點點散落澆熄赤紅的火焰。

這一刻人們仿佛看見神靈降世,救他們於水火之中。

民只不過是想求個安定,無災無病,誰如他們所願誰就是救世的神明,可受他們的跪拜。

許元叔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破開熔爐,他深知信念之力堅不可摧,能破解此法陣的除非比信念還要厲害的東西。他仰望著趙頤真師徒二人,不甘心就此敗北,但他搶占的肉身已死,又看不上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之軀。

只好再次以原型攻擊,誰料一團黑霧還沒靠近,蠻姜就拿出鎏金杵置於半空中,上面的經文落下,每一個字都是驅散魔靈的絕佳法器。

鎏金杵不僅有壓制魔物的法力,還兼具驅魔之效,經文不僅在驅除許元叔的魔靈,就連在鸞鳳閣修過過功法的名門正派也一並清除。

這下他們都慌了,花了大價錢才修習的功法就這麽被他清除了,這也太不劃算了!自己只是來找龍骨、龍脛的,結果連龍的面都沒見著還丟了修為,誰幹這賠本的買賣?

事不利己,先走為妙!

一眾修仙弟子一揮手擋著鎏金杵的仙法紛紛跑路,只留一團黑氣在與趙頤真他們對抗。

許元叔此時實在難敵趙頤真師徒,對於忘恩負義跑路之人嗤之以鼻。他的法力快要被鎏金杵給除盡了,再不走真的就要消失在這裏,他得盡快回到金玉榻上修練,恢覆功力。

所以在那些人走後,許元叔留下一縷魔氣,金蟬脫殼逃跑掉。

清除完最後一縷魔氣,鎏金杵下澄凈無比,蠻姜伸手召回法器。

此時天將破曉,二人施法看過災民的情況便又回到之前休息的山洞。

二人回到洞中相對坐著調息,一炷香之後,兩人精力得到很大提伸。靈識神游時蠻姜覺得自己又開闊了許多,三元更加精純,甚至能攀升到他從未見過的境界。

趙頤真站在他很遠的地方回頭望去,蠻姜向著那遠方追逐。

兩人在靈識中察看山川、江河湖海,沒有搜尋到一點魔物的蹤跡。他們退出來,蠻姜異常納悶道:“師父,你說許元叔他藏到哪去了?”

趙頤真睜開眼看著他搖頭道:“為師也不知道,大概是找了處你我不能尋的世外之地。”

蠻姜點點頭,對於他是如何成為澄清派弟子深感疑惑道:“師父,弟子還有一事不解。”

趙頤真:“何事?”

蠻姜疑道:“許元叔為何是澄清派的弟子,這麽說的話,我還得叫他一聲師叔?”

“你倒是喜歡瞎打聽。”

趙頤真嗤笑著訴說往事:“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,我們師兄弟有七個,我是老四。北易衰敗,皇族落寞無能,一群虎狼伺機崛起,爭搶著要當天下共主,就把罪名扣到許元叔的頭上,說他是妖道禍害朝堂,讓他葬身火海。許是不甘心,那時許元叔奪舍了一位資質頗高的少年拜入澄清派,成為第七名弟子。你也知道澄清派術法以根基為重,人生百年,前半生只能用來打穩根基,沒有任何捷徑。後來他嫌這種修練的過程太慢,重新修習天衍宗功法,便是吸食妖物修為,為自己所用。但妖物畢竟是妖,不管他如何澄清都去不掉妖魔的本性,被師父發現要他舍棄修為,重新修練澄清派術法,但是他不肯,且性子桀驁,便自行脫離師門,從此再不與旁人談及與澄清派種種。”

蠻姜與木偶一同坐著聽故事:“後來呢?”

趙頤真接著道:“後來打了三十多年的仗,百姓已經撐不起長久的混戰,地裏顆粒無收,屍橫遍野,容氏先祖提出休戰,百姓舉旗擁護。這就到了南容,那時天下才剛太平,需要休養生息,如今的皇家容氏成為新的天下共主。給出許多惠民之策,百姓也樂得如此,紛紛開始耕種,然而正當大家都已為人間的苦難將要結束時,一場蝗災將徹底將希望扼殺。容氏先祖憤恨不已,帶著諸臣前往昆侖山祭祀,問蔔。卦象道南容立國的第一場大災實乃邪魔作祟,除此邪魔可保南容三百年太平。”

蠻姜聽的入神:“邪魔說的可是許元叔?”

趙頤真點頭道:“南容立國時廢除所有教派,修行之地,又因蝗災召集修士除祟。師父他老人家聞此便帶著我們師兄弟幾人四處尋找邪魔,誰料正是脫離師門的許元叔。那一年百姓真如螻蟻,餓死無數,任誰看了都無法原諒那個始作俑者。師父痛心疾首,將他捉回來鎮壓在九恒山下。他那時功法大成,否則也弄不出那麽大的蝗災。大師兄擔心他沖出法陣,以身祭陣。從那以後世間果再無大災,南容得以存世至今。”

蠻姜算是聽明白了,他道:“師叔以身祭陣之後,除掉邪魔,澄清派便隱居山裏,怕的是成為第二個許元叔,成為眾矢之的。難怪現在的道人不知道澄清派。”

“嗯。”

趙頤真悠悠嘆道:“如今三百年以至,若真如卦象所言,往後世間必是亂象橫生。”

以眼下的情況來看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,蠻姜則安慰道:“世間若有亂像,我等正是除魔扶正的使者。”

趙頤真勾了勾手指那木偶就手腳並用的爬到他懷裏,他掐著木偶的腰放在自己打坐的膝蓋上,用拇指撫摸著木偶的臉蛋道:“阿蠻能有此領悟,為師甚是欣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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